對於男孩而言、女孩其實什麼都好，
但他總是不能理解、為什麼女孩會有那樣的"壞習慣"，
嚴格來說、這習慣不是那麼壞，只是、不知怎地，
好像帶有那麼點自虐的成份…


女孩喜歡摳手指，像是有些人喜歡咬指甲或折手指一般，
女孩著迷於摳手指的地步、像是麻藥上了癮，說了多次也總是不聽，
男孩偶爾也看著女孩做這個動作、雖然觀察得很仔細，
他卻始終不知道、這有什麼好玩？

女孩總是將右手五指微攏地舉起放在自己面前，
細細地檢視每根手指、查看哪兒有點突起、或者有什麼縫隙，
等找到之後、左手拇指食指伸向前去、用力合起、開始撕拉，
男孩總不自禁地想到、這動作像是什麼肉食性動物在宰殺牠的獵物，
帶著一點疼痛、一點血腥的…


這動作說來並不是不雅、不管怎地、總是要比挖鼻孔之類的要好許多，
可男孩不喜歡的、是這習慣帶來的後果，褪去了老皮的之後的手指指尖，
顏色看來像是初生嬰孩皮膚般的紅嫩、若是單獨存在倒也是不錯的，
可一旦搭上那羊脂白玉般的其它手指、不免總是讓人側目，
更何況、女孩偶爾還不知節制地摳著、直到紅色鮮血汩汩流出，
要是男孩在旁、她會把手兜到男孩面前說：『你看、流血了…』

男孩除了不理解之外、其實還帶點心疼，可他不說心疼、他總是說：
「十隻手指都白白淨淨的、不是很好看嗎？幹嘛挖成這個樣子…」
『不知道啊、人家就是喜歡嘛！』聽不到男孩心疼的話語，
女孩吐吐舌頭做個鬼臉、縮回手來、繼續欣賞自己的"傑作"…

這種對話、重覆了許多次…


然後是某個涼涼的夜、倆人相偕逛夜市，
男孩向來是日行性動物、夜裡的活動向來不多，
可女孩卻是屬夜的、在人來人往的熱鬧夜市裡、女孩顯得特別地活潑，
吱吱喳喳地說著話、男孩不怎麼說話，只是聽著、看著、讓他心醉的一顰一笑，
話聲卻突然止了…

女孩在一個小飾品攤前駐足、流連不去，
男孩稍稍瞄了瞄、伸手拿起一個大大的、鑲滿五顏六色小星星的戒指，
抓起女孩的手、就這麼套在無名指上，快速得讓女孩一點都來不及反應…


『這是？』女孩紅著臉、怔了半晌才擠出這麼一個問句…
「這是戒指啊、妳不知道的嗎？」男孩笑著說…
『我知道這是戒指啊、可你知道這個的意義嗎？』女孩問道…
「我當然知道、問題是妳知道嗎？」男孩反問一句…

『人、人家、人家知道啊，可是、是、是不、是不是太快了？』
女孩低著頭、看著手上的戒指，小小聲、囁囁嚅嚅地說著…
「什麼太快了？其實我還嫌太晚呢！」男孩說…
『人、人家、人家還沒有、沒有心理準備嘛！』女孩羞紅了臉…


「哪需要什麼心理準備啊？妳是在想什麼？」男孩問…
『這不是戒指嗎？』女孩伸出自己的手湊近男孩…
「這的確是戒指啊！」男孩看也沒看地回答…
『那、這兒不是無名指嗎？』女孩彎了彎自己的無名指…
「那是無名指沒錯啊！」男孩倒也沒眼花…

『這樣、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，不是要求婚嗎？』女孩沒好氣地問…
「天啊、妳是這樣想的？要求婚的話、我也不至於用兩百元的戒指打發妳吧？」
男孩一副被打敗的神情，女孩向來想得比他還要快、可他沒想有這麼快…
『不然、不然、不然你這是什麼意思嘛…』女孩有點羞怒地…


「戒指、戒指，我這是希望妳能戒掉摳手指的習慣嘛」
「每次看見妳的手指紅紅的、我總是覺得心疼…」男孩輕了聲地說…
『只是這樣喔？可你又套人家的無名指上…』女孩聲音裡透著失望…
「因為妳的無名指最常被妳摳得紅紅的啊，瞧、這會兒也是紅紅的」
『喔…』女孩扁著嘴、應了一聲…

「這麼好了、為了幫妳戒掉，我這隻手借妳」男孩將自己右手伸給女孩…
『借我做什麼？』女孩問…
「妳愛摳嘛、要摳就摳我的」男孩說…


『會痛的喔』
「不怕」
『會很痛的喔』
「沒關係」
『真的很痛喔』
「我是男子漢、可以忍」
『會~~~~~、這麼痛喔』女孩張嘴狠狠地咬了男孩的手…
「哇、妳故意的啊」男孩大叫一聲，可女孩已一溜煙地跑向前去了…


『來追我啊、嘻』女孩回頭扮個鬼臉，
看著喊痛的笨男孩、摸著手上的戒指，感覺，
甜滋滋的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