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信人: Tsengkt (收心) 看板: netclub
日期: Sun Oct 25 23:29:57 1998
標題: 小母猴

下午四時、也無風雨也無晴、天氣些微陰陰的、很涼適…


值班完的我、帶著不怎麼疲憊的身軀、還算輕盈的腳步、往著狗窩的方向走…

才聽著遠處傳來的海潮聲、正尋思也許去石椅上坐坐的當爾…

突然斜坡上的矮灌叢有一點騷動…

生性好奇的我將頭湊了過去、想要看清楚騷動的來源…


ㄆㄧㄚ地一張猴臉突然出現在我眼前，我呆住了、怎麼也沒想會鑽出隻猴子來…

牠有些錯愕、怎地從灌木叢出來會看到一個奇怪的人盯著牠瞧？

我們四目相對了約三十秒…

基於身體大小的懸殊、牠感到有些害怕、想要轉身退回灌木叢裡…


我連忙翻開我的上唇及下唇、露出我那有點黃的一口牙、表示我的善意…

(印象中看過一本書，在彌猴之間、露牙齒是友善的象徵)

牠停止動作、嘴巴不停地發出怪聲音、我沒搭理、只管露著我的牙…

(那聲音實在很難形容、都怪我的狀聲詞學得太少了，:p)

牠似乎不再感覺害怕、於是鑽出了灌木叢、在矮牆上走著…


我往斜坡上走、仍舊看著牠、依然露著我的牙…

牠不斷地打量我、將我全身上下給掃了一遍、像是在挑什麼似的…

突然牠趕到我的前頭、在我腳前停下、用尾巴在我腳邊蹭了蹭…

接著的動作、我想是我怎麼也忘不了的一個動作…


牠頭朝我的前方、背對我，將頭與雙手貼在地上、屁股則高高地向我舉起…

我這時才注意到牠是一隻年輕的小母猴，而不是以往戰敗流放來此的猴王…

我看著牠、一時間覺得很奇怪、後來才想起這是猴子的求愛動作…

(我想沒人有遇過這麼「直接」的求愛方式吧？)

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、我傻傻地站著、牠的屁股還是高高地舉著…


我呆了快一分鐘、牠見我沒反應，貼著地的頭側向一邊、斜眼瞄著我…

尷尬地笑了笑、我搖搖頭、走到牠的前頭，不加理會…

牠見我不是很有興趣的樣子、於是走上了矮牆、自顧地坐著理毛…


我走到牠身旁蹲下、這時才有機會好好地看看牠…

牠人立起來時、大概是到我的膝蓋高，身上的毛整理得很乾淨…

一根根地、像梳過似地、沒有糾結成一團的毛，很漂亮…

手掌是黑色的而且很細長、就手相學術語來說、應是屬於木型手…

指甲很尖、我在想這麼尖的指甲拿來抓癢不會抓破皮嗎？


右手上臂的部份、很明顯地少了一絡毛、可看不出有皮膚病的現象…

可能是與別的猴子打架而被扯下的…

猜想應該是與猴后爭寵被流放的吧？還是迷路或颱風吹來的？ :p


牠一直沒搭理我、當我不存在似的…

不斷地在牠自己身上翻找著我看不見的東西、然後送進嘴巴裡…

可能是跳蚤、鹽巴之類的東西…

我足足看了牠十分鐘…


之後我走向石椅、看著海也望著天，閉上眼聽著風、聽著海潮…

風雨將至、猴兒要何去何從呢？

我回到剛才牠坐定的矮牆邊、這時牠已退入了灌木叢、任我怎麼叫喚也不搭理…

我想我或者傷了牠的「女性自尊」吧？

說聲抱歉、我轉身離去…


將來臨的風雨、希望牠平安渡過、我這麼想著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