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時候不知怎地，對搖曳的火光、有著一種深深的迷戀…

任何可以「光明正大」玩火的機會、我從來就不放過…

而背地裡偷偷玩火、更是不知有多少次…


光明正大的玩火機會、其實很多，每逢祭祖拜神、燒金燒銀總免不了…

而我也老是第一個舉手、自告奮勇地要「幫忙」燒…

但所謂「幫忙」、其實是讓大人們傷透腦筋的危險舉動…


我總喜歡靠火靠得近近的、把個小臉烤得熱烘烘的，心裡也感覺暖洋洋的…

偶爾一陣風吹來、吹起幾張火星，大人們就趕忙把我扯開、怕我燒著了…

我心裡老大不願意地離開、過了不久又總不自主地湊過去…

儘管明白被火燒傷可不是好玩的，但飛蛾撲火、情不自禁啊…


另一個玩火的機會、是回外婆家或奶奶家時…

都是很淳樸的鄉下，煮食不是用瓦斯爐、而是用灶、燒柴火的那種…

所以回鄉下時、到了將用餐時間、就可以看見大人在那兒忙著煮食…


我會調皮地爬上灶前的一座小短牆看著灶火、企圖丟點柴枝稻草進去…

但通常會被外婆發現、然後喝斥我下來，並且跟灶君道歉…

外公則偶爾會丟顆雞蛋或地瓜在灶裡遠遠的一角、給我們當下午的點心吃…


而身處「城市」的我、幸運的在家附近有一塊荒廢的空地…

是孩子們的遊樂場、我們在上面打棒球、躲迷藏、捉蚱蜢、…、烤地瓜…


印象中第一次的烤地瓜、讓我「興奮異常」、搬了一堆舊報紙什麼的…

把火燒得旺旺地、還頻頻地探頭去看，看地瓜可烤成什麼樣了？

卻沒想有次靠得太近、把我前額的髮給燒捲了…


回家時用手壓住前額、當沒事樣兒的進家門…

再偷偷地拿了剪刀、也沒照鏡子就摸摸有捲的地方、一刀剪了下去…

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沾沾自喜著、讚嘆自己的聰明…

晚餐時、媽媽卻問：「你頭髮怎麼了？」 「沒、沒怎麼啊…」

「是嗎？你自己去照照鏡子吧」媽媽說…


一看之下、才發現我前額很明顯變成一個「ㄇ」字形、因為中間被剪掉的緣故…

而媽媽也不帶我去重新理個髮，她說、要我永遠記著、偷偷玩火是多愚蠢的事…

我頂著這愚蠢的髮型約有一兩個月之久，:p


然而火對於我的吸引力卻還是不減、幾乎任何東西我都想丟進火裡燒燒…

看看燒起來是啥顏色、燒起來是啥味道、燒完後會變啥樣？

我燒過最好玩的是漿糊，像是煙火般的美麗藍色、還會四處亂噴…

玩得難以自已、最後用光了媽媽的漿糊，媽媽做衣服要用時、還納悶怎麼用完了…


至於最「慘痛」的玩火經驗、是跟哥哥一起玩蠟蠋的一次…

哥哥不知哪兒弄來了一條大紅蠟燭、我們兄弟就在臥室裡點起它、然後呆望著…

雖然聽起來是很無聊的活動、但不知為何、這樣的火光竟讓我覺得「滿足」…


而爸爸這時候上來了、我們怕被發現便立刻將蠟燭藏到床底下…

由於點燃不易(因為火柴難弄到)，是以我們並沒吹熄它…

立刻衝出房間、然後說要出去找朋友玩，故父親便沒進房…


孩子嘛、出去一瘋、啥都忘了，是以玩了好些會兒也壓根兒沒想起那蠟燭…

直到有個同伴說：「嘿、你家在冒煙呢」，才發現事情大條了…

幸好發現得早、我們付出了半塊床板、一床棉被的代價…

我因為年紀小、並沒有被處罰，而哥哥的下場我就忘記了，:p


前些時我們宿舍經常停電、我於是到福利社買了蠟燭存著…

老板極力建議我買乾電池和手電筒，我卻仍是拒絕…

雖然我知道、手電筒安全多了…


但是那種一旦來電、就可以持續發光直到不來電為止的穩定光芒、我總是不欣賞…

而燭光的搖曳、需小心呵護、抵擋風雨才能得到的光芒、不是可貴多了嗎？

或許那份溫暖、那種需要「經營」的感覺，是我喜歡玩火的原因吧？


小時候？小時候是很愚蠢的…